许易自然认得齐名,当初在玲珑阁的拍卖会上,第一个出拍的人参娃娃,便被齐名买走。 彼时,齐名拉下黑袍,露出真容,言道,这人参娃娃,他买去,乃是试炼神元丹之用,这才断绝了其余人等同他争竞,顺利购得了那株人参娃娃。 此刻,见是齐名,许易一颗心,欢喜得都快炸开了。 任谁担保,都不如眼前这位丹鼎门的三大丹王之一的齐名担保,来得令人信服。 “丹鼎门大名,谁人不知,三大丹王,更是广安全体武者敬仰的对象,我认得齐长老,又有何奇!” 许易压下兴奋,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,至于拍卖会上那一节,却故意掠去不提。 齐名道,“既是如此,咱们也省却不少唇舌,老夫此次藏掩行迹,邀你前来,却有一事相求……” 接着,齐名便道出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因果来。 原来,齐名买回人参娃娃,所需炼制神元丹的主材,便已备齐,当下,便闭关炼丹。 齐名沉浸丹术,有五十余年,炼丹的本事早已臻入化境,在炼制神元丹前,他已做过无数次演练,自以为万无一失,才行开炉。 哪里知道,此次闭关,神元丹一炼十数炉,却尽是废丹,无一粒成丹。 遭此重大打击,齐名险些一蹶不振,苦思无解,便翻阅门中典籍,以求能得一二灵感。 不曾想,这一翻阅,还真让他翻出了些许门道,一篇《论鼎炉》中关于炼丹鼎炉的精妙见解,让他大开眼界。 他忽然意识到,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,不是丹术不精,非是宝药有异,恐怕是自己炼丹所用之鼎炉品质不够。 弄清此点,他又作了难,身为丹鼎门三大长老,外界有丹王之誉,他所用的丹炉品相自不可能差了。 然而,如此品相的丹炉却还是不足用,又让他去何处求炉。 就在他烦闷无聊,胡乱翻书之际,忽然发现,若是快速翻阅那本《论鼎炉》,便能看到闪过一道淡淡的金线。 这诡异的发现,勾起了他的兴趣,研究片刻,便弄明白了,原来每本书中都藏着一个淡淡描金的字,若不细瞧,根本发现不了。 而若快速翻动书页,每页的淡金色便能连成一线,醒人眼目。 得了这奇异结果,齐名便将这淡金字,摘录下来,竟是一篇文字,准确地说,乃是一封信,一封两百年前,丹鼎门太上长老留下的信。 信中讲述了他死后,将葬于某地,多年积攒之异宝,留待能发现《论鼎炉》异状者发掘,此谓天教重宝付与有缘人。 当然,因果虽繁复,齐名却未如此详尽地告知许易,而是简略讲了,他炼神元丹,独缺一方高品质鼎炉,经过万般辛苦,终于确认某处墓地,埋葬有品质绝佳之鼎炉,若是取出,神元丹必成。 虽是略述,也听得许易目瞪口呆,半晌方道,“此事太过离奇,齐长老可有把握,那墓中真有绝佳鼎炉?试想,那人有墓,必为后人所立,既然传承尚在,那人缘何不将宝物赐予后辈,作甚要带入墓中?” 齐长老怔了怔,想起传言中,这位乃是乡野出身,入城不过旬月,便也理解了,当下道,“许主事有所不知,武者重宝器,有的宝器跟随主人数十年,早就养出了感情,便是身死,也多愿将宝物随身而葬。而存此念者,多是自掘坟墓,寿元将尽,便闭合墓穴,与世长辞。古往今来,如此行事的前辈,多如过江之鲫。遂引得世人盗墓成风,往往掘得一座修士之墓,得获重宝,不管是发卖,还是自用,都足享用一世。” 许易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,齐名一说,他便回过味儿来。 那本论圆的秘笈,可不就是那俩家伙从墓穴中挖出来的,还有那本《霸力诀》,周夫子隐隐绰绰只说从秘处所得,单看此物数百年历史,恐怕也是从墓穴中刨出来的。 可见,墓中藏重宝啊! 霎时,许易的贪心被诱发了,何况,还有神元丹必须惦记。 然而,虽贪却不失理智,一些疑问,不全部解开之际,许易但不会轻易下注。 但听他道,“既然墓中藏宝,长老何不自取,缘何来寻许某?” 齐长老道,“早知许主事必有疑惑,老夫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来寻许主事,自是因为许主事武道绝伦,谁也不敢担保墓中无险,老夫更担心掘墓之际,遭遇突发情况,往返城中,恐生惊变,实不相瞒,老夫志在丹道,武道低微,勉强修行至锻体巅峰之境,如凭老夫单枪匹马闯墓,恐怕有去无回。” 许易道,“长老贵为丹鼎门丹王,堂堂丹鼎门焉能连气海境强者也无,以长老的地位,随便召唤一声,想必有的是人愿效犬马之劳。即便不方便托付门内之人,相请其他气海境强者,我相信就凭长老的身份,必定应者多多。” 齐长老道,“你说的不错,齐某的确不方便托付门内之人,道理很简单,同道中人,往往互为对手。墓中鼎炉于齐某有用,于门中他人必也有用,对外人而言,却是无用。所以,齐某不求于内,反求于外。至于为何不选气海境强者,乃是墓中有禁忌,气海境强者恐难进入。” “那为什么是许某,莫非只因许某这些时日,在广安闯下的名声?”许易端起面前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 这是个很好的信号,齐长老笑着替他续上一杯,“你武道绝伦,横扫锻体境,自然是老夫挑中你的主要原因。除此外,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理由。外界都说你许主事心狠手辣,霸道无情,老夫却不这么看,反之,老夫正为你有恩报恩,知情守义,是个英雄豪杰。老渔夫以赤诚代你,你以赤诚报之。老夫亦以赤诚待你,何愁你不以赤诚报老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