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把方泰柯丢在几十里外时,李不琢还以为他犯了癔症,眼下听到了方泰柯和方藏鱼的对话,才知道方泰柯是剑灵转世,一时间心神激荡。这剑灵的灵智已与人无异,实力更是惊人,恐怕要超过法相境,跻身于真形境中了,连剑灵都如此厉害,那剑的原主人又如何
瞥了一眼姜九成的尸体,百感交集,这关原侯是姜家中坚的一代,本身的底子就硬,加上姜家那一层背景,就算实力压得过他,谁又敢杀他眼下他窥伺升邪剑,对剑侍动手,是倒是理亏,但姜家找上门来,却不会分说这些。
而方泰柯一剑把他杀了,杀人之后,还不屑灭口,显然是不把姜家放在眼里,这是何等底气。
这一剑过后,便是尘埃落定,再也生不出变数了。
方泰柯对李不琢说完话,方藏鱼也接着对李不琢一拱手“此恩藏鱼永世铭记在心,若日后有要帮忙的,定当全力而为。”
李不琢帮剑侍抵御外敌,倒有一半是出于私心,微微侧身避过,看向剑冢前方,只见乱石堆里横着数具尸体,道“可惜我实力低微,没能救下他们,咦,那边还有活着的”
李不琢话音刚落,方泰柯一撇头,见到剑冢前边断臂昏死的方浦,当即闪身过去,扶起方浦,手掌拂过断臂,用内帮方浦止了血,接着手掌往方浦背后一拍。
方浦吐出一口混杂着粉红色肺液的血,哼了两声,仍未醒来,气息却通畅了许多。
若不算方泰柯,这就是年轻一辈唯一活下来的剑侍了。
方藏鱼走到剑冢前方,眼下厮杀平息,四野幽静,微风刮来不远处熏人的花香,混杂着血腥气,还带来几声远远的鸟叫虫鸣,不禁默然垂手,剑尖指地,神色悲凉。
眼下剑冢遭逢大难,兄弟身亡,若那窃夺神兵的贼人逃了也就罢了,可眼下,陈氏那些夺剑的贼人杀回沂幽山,自己也送了性命。若不然,方藏鱼还能像方阿含一般,对着剑冢削发立誓,把覆灭陈氏,寻回升邪剑当作支撑人生的目标,可现在,心中一片空白。还不如死在姜九成枪下算了。
“若姜家寻到沂幽山来,纵使有剑灵坐镇此地,不惧怕他们,但也怕村中居民会受到惊扰。”李不琢见方藏鱼神色不对,走近说道。
方藏鱼恍然一惊,收拢心神,虽脸色还有些发白,眉宇间刚开始郁结的死气却一扫而空了,对李不琢说了一声“多谢。”
李不琢继续向剑冢前边走了两步,奉上方泰柯放下方浦,看向剑冢,叹息道“方安此人虽天赋不佳,但忠义无双,当年他身受重伤,本来去海外大荒闯一闯机缘,还有希望痊愈,他却用十二盏命灯,把不多的寿元都放在了这里,可惜了。”
李不琢并未亲眼见得剑冢里的方氏老祖出手,只在旁人口中听到方氏老祖虽身不能出剑冢,却元神出体,隔着数百丈距离用剑意便破了三位宗师联手,更直接斩死其中一人,不禁心旌摇曳,又想道,陈蜇龙能得此剑侍,又是何等风采。
此前在四位陈氏先天高手手里救下村民,李不琢叮嘱了待在村中不得外出,也不得接近剑冢,以免又被人抓住当成质子。大战一毕,便同方藏鱼下山,唤来村民,众人一道把尸体抬回村中,处理下葬的事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