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泰柯这死人脸。”
收起请帖,李不琢无奈看向洛还君,目光仔细端详着她身上那件变了颜色,形状却没变的羽织。
“怎么回事”
“什么他会金屋藏娇了”
郭璞刚从河东商会回到马蹄巷,见到三斤脸色通红,坐在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,一问才知道,大白天李不琢屋里竟出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美貌女子。
一时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,见三斤神色颇有些恼怒,干咳道“这个,这个他在壶天半个月不近女色,出来开开荤也说得过去。”又话锋一转,郑重其事道“不过,白日宣淫着实败坏家风,得空了我劝劝他。”
三斤低声道“我倒不是管的宽,只是以前他一直不近女色,我还以为他对女的没什么兴趣,见到那个所以没回过神儿来。你帮我打听打听,那是哪家姑娘,要是哪家小姐,真是情投意合了我见那姐姐容貌身段都好,就撮合一对也不错,若是青楼女子,就另说了。”
说话时她心中仿佛大石落地,当年祁彩衣临终的嘱咐,眼见终于有望完成了,但说到最后又莫名失落起来。
静室内。
家中除三斤外,没别的女眷,仆役拿过来的衣裳是三斤的一套雪底黑边的深衣,给洛还君穿,虽然身段合适,却稍短了一些,手腕脚腕都露了一截在外头。
她在羽织中复生已一个多时辰,李不琢终于摸清楚,洛还君似乎已失去在梨山石壁下身为守壁妖的记忆,她通晓人言,能听懂李不琢说的话,也能简单回应,李不琢问起她来到这儿的缘由,都是不知。
“不知她当时究竟死了没有”
李不琢回忆起壶天之中,洛还君寻壶君求死,被那一道壶中日月的神通直接碾成齑粉,看起来已死的不能再死,而她如今在羽织中复生,也许就如守着七十二碑的蜉蝣一般,虽容貌相若,却是新生,只继承了羽织遗蜕中的一些传承,才能通晓人言。
但她求死,也可能是金蝉脱壳,借机逃离壶天,据当时壶君所说,她的性灵被圣人炼入梨山,眼下脱离壶天,也许是性灵受损,故而失忆。
再想起第二道石壁前,洛还君脱下羽织时说的话,李不琢这才明白她的意思。
“你说我出去就知道该把这羽织送给谁原来是这意思。”李不琢看着洛还君,一时犯了难,她是妖身,又不通人情世故,方才复生之时,衣着暴露也毫无所觉,显然不知防备,也不知道她的道行还留下了多少,能否护得自身周全。
李不琢说着话,和洛还君面面相觑,洛还君突然抬手好奇捏了捏他脸颊,那神色不是把他当男人,而像是把他当成什么“东西”。
李不琢推开她手,道“你是真不记得了,还是在装不记得”
洛还君歪了歪脑袋,点了点头,也不知道在回应着什么。
“行了,你先在这待着。”李不琢无奈道。
“好你去哪”洛还君吐字生硬地说。
李不琢摇摇头,走出门外,她怔了怔,回身又摆弄铜灯座去了。
李不琢出了静室,见到不远处等候的郭璞,唤他过来,郭璞低声道“方便出来了屋里那位姑娘什么来头,竟把你迷倒了,”
“这位的来头,说出来就吓人了。”李不琢看了静室一眼,没再多说,转头道“让人收拾间卧房出来,她可能要在这住一阵子了。”
郭璞怔了怔,才咧嘴一笑“好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