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5.
看着大佬可怜巴巴的样子, 乔文舟心软了软。
虽说以前招惹那么多人确实不对, 知错就改已经很值得原谅了。
“我不生气。”是真心话。
乔文舟看着大佬, 眼睛一眨不眨地：“这些没什么可生气的。”
站在门口的祁珏, 后背一凉：“你……不要说气话……”
“？？？”乔女士, “没说气话，我是认真的, 我真的不生气。”
“哎……”祁珏原地站着，腰板已经挺得没有进门时那么直了, “真的没有机会了吗？”
乔文舟才明白过来，祁珏也被霸总小说荼毒了。
那些女主明明生气，却一直嘴硬装作不生气, 扭头就给大佬戴绿帽的故事，已经深入祁珏的内心了。现在，无论她怎么说, 霸总都不会相信的。
“那好吧，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，我酌情给你机会。”乔文舟抱着手臂, 一副马上就要发难的样子。
听了这话, 感受到这个态度，大佬才松了口气：“生活广场的那张照片, 确实是我, 我去见了程子澄……她听说我有固定女伴，要求一定要见我一面，如果不见面, 就把我跟她的事情捅到你这里。”
乔文舟歪着头，看着大佬：“你害怕她？”
祁珏猛地抬头：“我害怕你。”
“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人存在？”乔文舟一边问，一边自己回忆，记性好真好啊，开挂的感觉无敌爽。
“晁以柔……”
乔文舟托着下巴，这是第二个试验品，连饭都没吃，霸总直接塞钱，人家房都开好了，他只进去拍了张照片就出来了。
“钱靓朵……”
三号试验品，在蒋韩伊主演的剧里做女配，大佬知道后，买了三个包去探班，送完了包，就终结了。
“王两两……”
四号试验品，主动找上大佬的，也是一张照片，一段见报绯闻结束关系。
……
大佬每说一个，就努力观察乔文舟的表情，一皱眉一抿嘴，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。
“……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呢？”乔文舟摊开手，“作为一个初恋还没开始就终结的我，和一个交过那么多女朋友，经验十分丰富的你。”
“我跟她们都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？”乔文舟等着大佬承认。
但承认这件事，实在是太没面子，于是霸总走到乔文舟旁边：“以前不懂事，以后努力弥补可以不？”
霸总以为后面还有狂风暴雨等着他，没想到乔女士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：“可以。”
祁珏手拍了拍自己额头，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这么顺利。
“你真是一个……”大佬在语言库里寻找合适的形容词，“善解人意的好姑娘。”
看着大佬那副作业写了但是忘在家里，被老师原谅了的小学生神情，乔文舟发现那个道理真是对的。
得让一个人知道，认错有用，他才不会总想着说谎去骗人。顺便，来一点小小的惩罚，杜绝下次犯错。
于是乔文舟从床上站起来：“虽然呢我已经不生气了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，我才能彻底原谅你，而且以后绝不翻旧账。”
霸总心一紧，真怕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历练。
还没脑补完，就看见乔文舟从箱子里翻出一套校服：“穿上吧。”
校服play？？？
“这个……”霸总摊开，发现是自己的尺码。
乔文舟找出自己的那套：“穿。”
半个小时以后，霸总的助理开车把他们送到了《作女》校园篇的取景地。
乔文舟看了看穿着高中校服的祁珏，看起来真是意外的风流，跟周边那种乖巧好学生的风格完全不一样。
祁珏眼睛也盯着她，视线不自觉从脖颈往下滑，正看着，乔文舟抓起他的手腕：“走吧霸总，带你谈一场校园恋爱。”
俩人跑到一处矮墙下，乔文舟拿出小时候翻墙的本事，三下两下就坐到了墙边，看着下面的大佬：“上来，趁高三晚自习还没结束。”
大佬回忆了一下乔文舟上墙时矫健的身姿，忍不住：“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？”
乔文舟歪着头：“目前大佬对我的认知还有点狭窄，往后你会发现我在很多个领域都有你想不到的才能。”
“比如？”祁珏放下霸总架子，开始爬墙。
“比如我熟知一切常用不常用药品的配伍禁忌。”乔女士眨眨眼，笑着：“以后大佬生病，用药处方可以交给我把关。”
祁珏手上的动作一顿，觉得这话里莫名有种威胁的意味。
此时，乔文舟已经站在墙头，展开双臂：“I am the king of this book！”
祁珏：“……”
大佬的助理看着两个人爬上墙，看着他们两个跳进学校，消失在自己的眼前，觉得整个世界都梦幻了。
二十五岁的霸总，会为了一个事业刚刚有点起色的三线演员，穿上校服，偷偷溜进一所高中，还全程都低声下气的样子……
助理有点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。
俩人进了学校，乔文舟就开始猫着腰跑。
这所高中治学还是很严格的，高三在上晚自习的时间，学校的几个角落都有值班人员拿着手电筒巡逻，以防有学生跑出来玩，不学习。
等到俩人跑到操场，还真让他们碰上了一对正在聊天的情侣。
四个人都把对方吓到，乔文舟小声地：“你们继续……放心……没被发现……”
本来祁珏一点也感受不到这种紧张，被她这个气声带动了情绪，真的觉得自己在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会被老师家长抓住的事情。
“我们现在去干嘛？”祁珏也很小声的。
“去谈恋爱。”乔文舟拉起大佬的手，“我高中的时候，我们学校有个校草，高白瘦，篮球打得超级好，性格也阳光开朗，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。”
躲过了几个值班人员，俩人进了教学楼，又差点在拐角处碰到一个出来打水的老师。
心跳在疯狂加速，终于跑到没有亮灯的五楼，走到窗边，乔文舟停住脚步，看着略有些发喘的霸总，声音温柔甜美：“现在，我要和校草接吻了。”
说完，双手环住大佬的脖子，轻轻贴了上去。
到底是陌生环境，刚才还翻墙、奔跑，各种躲人，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，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。
大佬的嘴唇冰凉，似乎是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狼狈过，被温热靠近，反应了一会儿，才疯狂反攻。
“几班的学生！”
祁珏后背一僵，乔文舟朝着他眨了眨眼，又调皮地舔了舔嘴唇，轻轻探到大佬耳边：“跑。”
说完，自己就跑了。
祁珏反应过来时，后面拿着手电的老师已经快追上来，俩人一前一后地跑，很快，祁珏就超过了乔文舟。
“你居然把我放下，先跑了。”祁珏一点没带喘的，倒是乔某人自己，插着腰已经岔了气。
祁珏放慢步子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，带着她大步往矮墙处跑，眼看着追着他们的值班人员越来越多，祁珏干脆蹲在地上，看着乔文舟：“快，踩着我的肩膀跳出去。”
乔文舟点点头：“那你快跟上啊。”
说完，踏上祁珏的肩，双手扶上墙头，大佬站起来，把她继续往上托。等乔文舟顺利落地，大佬刚翻上墙，值班人员们也堵到了矮墙处。
大佬长腿一翻，利落地翻过矮墙，看着后面的老师们：“再会，谢谢配合，是很有趣的体验。”
说完，招呼助理：“开车，回家。”
留下一帮老师面面相觑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。
046.
当晚，霸总在车上完成了电话会议，乔文舟熬夜撸了一遍第二天的台词。
第二天早上看到迎坡时，对方果然是整张脸浮肿，眼睛都睁不开的宿醉样。
传闻中的才华真正有多少，乔文舟不知道，但传闻中的坏脾气，恶劣性格倒是只多不少。
迎坡瞧见乔文舟给剧组的人买早饭，也伸手想去拿个包子，被乔女士拦住：“抱歉，迎导，没有买您的那份。”
“哦？”迎坡一边抖腿，一边挑眉，“除了我，还有谁的没买？”
乔文舟笑得特别温柔，语气更是非常柔和：“只有你的没买。”
远处剧组其他已经领了早饭聚在一起吃着的人，虽然听不到他们这边具体说了什么，但也感受到导演和女主角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有人紧张，有人兴奋，大家的余光都在往这边瞥。迎坡不好惹，是个公认的事实。
“乔女士，很有意思。”迎坡搓搓手，“看来昨天挨骂的还不够。”
乔文舟耸耸肩：“那您可把我想得太小肚鸡肠了，我不给你买，实在是因为怕人说我拍导演马屁，讨好导演。做演员嘛，就得行的端做得正对不？”
说完，看见迎面来的周边，递给他豆浆油条套餐，周边看了看空着手的迎坡：“迎导吃过早饭了么？”
迎坡“哼”了一声：“吃过了。”
说完，就猫到角落里抽烟去了。
周边一边吃着油条，一边隐隐担心：“总觉得今天又会挨骂一天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乔文舟肯定地，“要是会挨骂，我今天绝不惹他。”
就是知道他没有刺可挑，才要使劲惹他生气。
吃过早饭，正式开机。
昨天的恋爱戏勉勉强强，按照迎导的高要求，今天还要重拍，本来安排好的争执戏就挪到晚上拍。
周边和乔文舟在角落对了一遍台词，迅速进入紧张状态。
“集中注意力！”
“Action！”迎坡硬凹的发音差点让现场的人笑场。
乔文舟背着书包走进教室。
现实中她已经脱离高中校园太久，昨晚感受了一下被老师和校领导追赶下的紧张，今天又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几张有点眼熟的脸，两种心情掺杂在一起，再背上书包，多少能找到忐忑的感觉。
甜蜜的恋爱戏在争吵戏前头铺垫着。
她路过周边的桌子时，俩人默契地偷偷对视了一眼，这种不被发现，也不被打扰的秘密初恋所带来的幸福感，让每个平凡的早晨都有了特别的意义。
周边大概是怕她进入不了状态，乔文舟刚坐下，他就回头，迅速在桌子上放下一颗糖果，又慌张地转回头去。
临时加戏。
乔文舟反应也很快，趁着扮演同桌的人正在跟别人聊天的间歇，右手拿起桌子上的糖果，攥在手心里，慌张地前后左右张望，害怕被哪个视线擦过的同学看到。
“男生女生不能并肩走，自由活动时必须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。”
这是楚谣和倪辰所在的学校里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。
第一节课下课，俩人同时站起，又故意错开时间，一前一后走到班级门口，看着周围没人，加快步伐走向水房。
周边的演技很好，今天的状态也不错，手上接水的动作没停，甚至眼睛都没看向乔文舟，只是小声地：“草莓味好吃，还是巧克力味好吃？”
乔文舟低下头，左右看了看，确定打水的大部队还没赶来，摊开手心，小声地：“我还没吃，等着掰成两半和你一起吃。”
周边看了眼她因为怕被老师发现，满是汗的手心，和那颗已经有点化开的糖果，伸手把糖果拿了起来，打开包装，趁她没有反应过来，轻轻塞到她嘴里，下一秒，吻了吻她的唇：
“草莓味好吃，以后每天都吃草莓味。”
乔文舟愣住，是真愣了，她没想到周边加的戏还有这一段儿，忽然地不知所措正好符合女主角楚谣在这时候的心情，甜味慢慢在嘴里化开，乔文舟的理智回来，抬着头，眼睛里莫名起雾。
周边露着两颗小虎牙，在冲着她笑。
乔文舟明白他的意思，糯糯地：“以后……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吃草莓么？”
台词是她临时加的。
让周边王者带青铜实在不好意思，何况她可是个领悟力很高的青铜。
“每、天、都、这、样。”周边眼睛盯着乔文舟的嘴唇，说话一字一顿，顿到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。
“过！”
迎坡看着俩人，抖腿：“有意思，有趣，早知道写一点你们三个人的修罗场了。”
乔文舟瞬间出戏，她当然知道那“第三个人”是谁，迎坡本人巴不得赶紧拍到路尧肢解她的戏吧。
“谢谢你，周边。”
乔文舟没发现自己入不了校园戏的真正原因，周边先一步发现了。
迎坡所写的剧本里，在校园这一段，对女主的心理发掘太少，这段的人设过分僵硬，台词和行为都不像个正常恋爱里的女学生。
周边用临时加戏这种方法，调出乔文舟脱离剧本的本能反应，显得更加真实。
俩人沟通到这一层以后，后面的几场戏都非常顺利地完成了。
迎坡一天都在找机会，一天都没找到，到了下午，看着乔文舟在一旁补妆，抖着腿：“怎么着，恋上小边边了？脸红心跳表现的这么真实。”
“权当你在夸我，迎导演，”乔文舟放下散粉，眼睛看着迎坡，“通过研读剧本，我发现了一件事。”
“哦？”迎坡站定，表情严肃地，“研读？那你说说，我来听听。”
乔文舟站了起来，一脸深沉地：“迎导，我很同情那个没谈过校园恋爱的你。我会努力演好这部戏，让那些学生时代不喜欢你的女孩子后悔的。”
说完，潇洒地走掉了，留下迎坡自己在原地气得跺脚。
周边确实是天赋型选手，不管是从剧本的理解，还是各种心理的表达和发挥。
周边提到女主角的台词和想法比较不合常理，乔文舟回去仔细看了看，相比较后半段楚谣进入社会的真实，前面确实有点假。
顺手在某知名问答网站搜了搜迎坡，果然搜到了一个“迎坡的高中同班”的回答。
“高中的时候没看出来迎坡这么与众不同，以前他就总在角落里，不合群，也不跟大家一起玩，没什么存在感。后来听说高二的时候他曾经跟班里一个挺可爱的女生表白，结果女生第二天就转学了哈哈哈，也挺惨的，不知道那姑娘现在看到迎坡这么火，心里怎么想。”
然后乔文舟就了然了，怪不得迎导总给她一种仇视女性的感觉呢，从高中时候就埋下根了。
此时此刻，迎坡跺完脚，又缩在角落里抽烟，就是很好的证明了。
只要你别再惹我，我一定不戳你伤疤。
乔文舟看着迎坡那股一秒打回原形的样子，惋惜地叹了口气。
周边看她又有了活力，走过来：“准备好晚上的戏了么？”
争吵戏，演绎不出该有的张力，就会显得恶心做作。
乔文舟想了想，看着周边的眼睛，真诚地：“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。”
周边笑了笑：“不会的，有我呢。”
迎坡抽完一根烟，狠狠地踩灭，看着乔文舟那边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，攥了攥拳头，一副要给她好看的样子。
“开始了！今晚过不了这条，谁都不许给我休息！”
“好！”一群人应和导演。
乔文舟拍拍周边的肩膀：“连累你了。”
周边摇摇头：“没事，重在挑战。”
047
进入拍摄状态。
放学的铃声响起，俩人背起书包，各自和哥们儿、闺蜜撒谎声称有事，再一前一后走出班门。
同学、老师、家长全都不知道，这种秘密感将感情升温，各种暗号，各种小动作，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。